PDF 格式的文件编辑难度非常大，相比 docx 格式它存在的意义是什么？

与其把 PDF 当做一种文档格式，不如把它当做一种电子纸。

PDF 的意义，就是电子时代的纸。

任何软件只要愿意，都能打印成 PDF 格式。就像任何软件只要愿意，都能打印在纸上一样。

比如 Photoshop 可以导出为 pdf，但是它能导出 docx 吗？

正因为 PDF 的定位是“纸”，所以它的重点从来就不是可编辑性，而是显示一致性。

就好比，一个文档在不同电脑、不同软件中打开的效果可能不一样，甚至常常出现 A 软件能打开、B 软件打不开的情况。

但是这个文档打印到纸上之后，任何人看到这张纸的效果都一样。

你总不能说，同一张纸，我打印的时候看得见，发给客户他就看不见了吧？

这就是 PDF 格式要实现的目标。

同一个 PDF 文件，用不同的 PDF 阅读器打开，在不同电脑 / 手机、不同操作系统上打开，显示效果都一样。

正是为了不惜一切代价地实现显示一致性，PDF 牺牲了可编辑性。

注意了：不是 PDF 不想做到容易编辑，不是 PDF 故意让你改不了，是为了极致的显示一致性，必须牺牲可编辑性。

PDF 会把文本位置、字体、间距、缩放比例、页边距等等所有属性，全部在文件格式里限定死，让软件没有自由发挥的空间。

为什么不同软硬件打开 PDF 的效果都能一样，本质上就是这个原因。

比如，我在 Word 里打一行“Hello World”，这行字在 docx 文件源码中可能是这样的：

Hello world!

你很容易在源码中找到 hello world 这行字。

但是把这个 docx 导出为 pdf，pdf 的源码是这样的：

BT
1 0 0 1 1036 572 Tm
/TT1 12 Tf
[ (He) 24 (l) -48 (l) -48 (o) ] TJ
ET

翻译成人话：

【文字开始】
缩放比例 1 倍 坐标(1036,572) 【文字定位】
/TT1 12 磅 【选择字体】
[ (He) 间距 24 (l) 间距 -48 (l) 间距 -48 (o) ] 【绘制文字】
【文字结束】

pdf 会手把手地告诉电脑，怎么一点一点把这个文件在屏幕上打印出来，事无巨细。

代价就是，连 Hello 你都找不到，被拆成 He-l-l-o，连每个字母的间距都限定得死死的。

至于 World 在哪？在另一个 BT-ET 区块里。

PDF 难以编辑，这一点很多人都不喜欢。但问题是为什么那么多文件都是 PDF 格式？

只要是网上公开下载的，比如论文，几乎全部都是 PDF，latex、caj 都算小众了。至于下载论文是 docx 格式的，我还从来没遇到过。

原因很简单：因为 PDF 最大程度地确保了，所有人看到这个文件的效果都一样。

想象一下，如果你下载的论文是 docx，会怎么样？

很有可能你一打开就报错，提示 N 个字体找不到。

同一个 docx 文件，明明在 windows 下用 Word 打开好好的，放到 mac 的 Pages 打开就报错【字体找不到】，简直是家常便饭。因为 win 下的字体，mac 不会自带，反之亦然。

而 pdf 为了解决这个问题，极为变态地把所有字体都嵌入到文件中了。

你根本不可能遇到【字体找不到】的报错，因为所有用到的字体都在这个 pdf 文件里面！

当然，也不排除某些发布者恶意不嵌入字体，那你只能灵活安装字体了，否则看到的都是框框……

最后说一点：pdf 的编辑难度非常大不假，但这并不意味着 pdf 不可编辑。

想一想，如果你要把一张纸上的某个文字改掉，你会怎么做？

不要告诉我不可能。

你觉得不可能，只是因为你还没学会“不择手段地前进”。

要改掉一张纸，至少有两种方法：

• 在原来的位置上涂改（比如用修正液）
• 拿一张白纸，把原来的纸重抄一份

pdf 同样如此。

当然，改起来很难，代价巨大——但是可以做到。

我在做 pdf 翻译的时候就遇到了这个问题。

一般的翻译都是翻译一段文字，但我要的是翻译一整个文档，比如论文，比如电子书。

自然，绝大多数这样的文档都是 pdf 格式。

而翻译文档本质上就是修改文档，而且还要保证修改后的效果尽可能和原文一样。

目前实现的效果像这样：

只能说差强人意，算是初级阶段吧，距离我的目标还有很长的路要走。

但是坑太深，已经有种肝不动了的感觉……